對抗人人心中的部落主義

這個部落格怎麼可能不寫川普 ….😝 無論川普能不能當好總統,從檢討川普為何當選,可以稍微理解一些人類心理最原始的本性。

到目前為止我聽到的最好的解釋是 Jonathan Haidt 在 Intelligence Squared 的這集 The Rise of Populism and the Backlash Against the Elites 所說的:

WVS Cultural Survey 2015

WVS Cultural Survey 2015 地圖,來自 World Cultural Survey

Haidt 舉了 World Values Survey 的社會文化發展圖指出,每個國家社會在開始發展民主與自由化經濟時,都會慢慢地從這張圖的左下角,也就是偏向傳統價值觀與專注在個人求生為主的經濟,往偏向世俗價值觀以及重視個人權利移動。但價值觀的分布是不平均的:只有居住在城市的人以及在大學城的人,會在發展的過程放鬆對國家信仰與單一民族文化的信念(大概就是約翰藍濃 Imagine 的歌詞……)。因此在往多元民族文化與全球化時,會驚嚇到具有「威權主義心理」的群眾(Haidt 在這邊用「威權主義」不是取它的貶意,而是重視既有的家庭、國家、上帝,還有倫理的群眾),讓他們做出排外、種族主義的舉動。而川普或是脫歐陣營,正是在兌現這樣的恐懼心理。

Haidt 認為,這個世界的左右派已經發展到幾乎可以對應到「國家主義」與「全球化」兩派。他批評全球化的信徒不理解一半以上群眾心目中的國家信仰與倫理的重要性,常常只會盲目的使用經濟效果來立論,以至於無法明白為什麼群眾會投票選擇對自己生計不利的選擇。

講到這邊就要引用 Jon Stewart 在川普當選之後受訪所說的一些觀點,他和 Haidt 一樣都提到了「部落主義(tribalism)」:

自然的人性跟隨的文明啟蒙之前的本性,追求穩定以及永遠為真的倫理、道德觀、上帝,相信維繫「部落」和諧為目標,「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自由派追求的進步,勢必要抵抗這樣的本性,才能成就崇尚多元與經濟自由的國家,而且不能把進步當作是不會回歸的常態(因為進步的狀態才是非自然的狀態)。Stewart 在訪問也明確的講出了 Haidt 所說的類似的盲點:自由派不能很扁平的,把川普的選民投票的動機全部看成是純粹的種族主義或沙文主義;扁平描述群眾的心理本身即違反了自由派對於人性多元的觀點,自己陷入了部落主義的本性。


在台灣在追求這些進步,不能忽略這些分析與阻力。我也很希望能夠驕傲的說台灣是亞洲第一個實現婚姻平權的國家。我也訝異於這些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空間,有著同樣經歷的同胞,為什麼能夠和我們得到完全相反的結論。但我現在大概可以確定,條列立論的說帖或是針鋒相對的辯論,應該是無法滿足這些群眾內心對於社會的需求。無法理解這件事,傳播的訊息只能在同溫層回音,反而還會增加兩方群眾互相的敵意,那反而和目標背道而馳。

強烈建議大家有空的話可以聽上述引用的對談與專訪。另外推薦 C. G. P GreyThis Video Will Make You Angry,他提到了憤怒作為傳播動機的不可預見的後果。

Jeremy England 的生物起源論

Stromatolites.jpg

Stromatolites from Wikipedia Commons.

大約年初有一波新聞介紹 MIT 生物物理學家 Jeremy England 關於生物起源的研究。新聞被轉載又被翻譯之後不小心變成了某種「下一個達爾文」之類的標題 … Orz

但剛剛真的(終於)聽完他接受 7th Avenue Project 的廣播專訪,才大略了解他的論點是

  • 「生命現象」是人工的定義,「無生命」的結構與系統也有可能有朝向有序結構發展的趨向。
  • 這不違反熱力學第二定律,因為生物起源環境是開放的複雜系統。
  • 從無序產生有序的「生物起源」活動可能是個宇宙中無論時地隨時發生的自然現象,甚至發生在現在的生活環境中,但在現在的地球可能是因為被 RNA/DNA-world 的「生物」主宰所以被壓抑,也有可能是發生在我們觀察不到的尺度(或面向)。

他說他的理論可能可以補足現在生物起源論中,人們聽起來漏洞很大的假說(而不是取代進化論等):原始地球會產生生命是因為有宇宙中獨一無二的環境「剛好」讓一堆無機的胺基酸與核酸碰撞在一起然後「剛好」成功開始複製自己的結構,然後「剛好」和其他結構產生天擇競爭。他希望能實作出數學模型與模擬,來解釋這些「剛好」只是模型可預測的自然現象,不是不可知的「超自然」謎團。

另外一個有趣的事是這位學者是成年之後才歸依猶太教正統派的教徒,廣播當中也有討論到他對於信仰與他的研究的關係的見解。

可以先讀一下維基百科的生物起源論條目,回顧一下高中生物課或是自然科學博物館介紹的主流見解。

The Web We Have to Save

The rich, diverse, free web that I loved — and spent years in an Iranian jail for — is dying.
Why is nobody stopping it?

The Web We Have to Save by Hossein Derakhshan

就像進入了時光機,這位作者因為他的部落格被伊朗政府監禁了 7 年。這是他被釋放之後第一篇英文部落格,詳述了他所看到的 Web 的變化。這篇文章和 Anil Dash 之前那篇「The Web We Lost」有著相似的觀點,只是這次,描述的筆觸多了無盡的個人感懷,畢竟這位作者失去了因而坐牢的那些事物。

Just like being pulled into a time machine, the author of this post was jailed by Iranian government for 7 years because of his blog posts. This is his first blog post in English after his release, detailing the changes of the Web he have seen. The post shared a similar view with the post “The Web We Lost” by Anil Dash — but this time, the descriptions come with an immersive personal touch, since what have changed was the things that the author have went to jail for.